第30章

宋白榆看著裴明玹手腕貼著散發濃厚中藥味的膏藥，直接問道：“你的手，還能好嗎？”

裴明玹悵然一笑，搖搖頭。

“不知道，醫生說恢覆不到正常，覆建效果也不理想。”

“所以你一輩子都畫不出一張像樣的作品了。”宋白榆緊緊盯著他，一字一句問道：“裴明玹，時至今日，你恨他嗎？”

裴明玹一楞，他當然有恨，有怨。

但在知道厲湛玄悲慘的前世後，還怎麽恨得起來？

但若是說還有愛，好像又不是。

再也拿不起畫筆，他真的不可能毫無芥蒂。

見宋白榆認真等著自己的回答，裴明玹再度搖搖頭，“不恨，但……”

但不恨不是因為還愛著，而是他不想把註意力過多放在情情愛愛上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宋白榆倏地打斷他，眼眸陰沈了一瞬，快得像是幻覺，轉而笑道：“明玹，我們還是朋友，對不對？”

“對，是朋友。”裴明玹堅定地點頭，“宋白榆，我感激你幾次選擇相信我。”

厲湛玄豎起耳朵想聽清他們說什麽，眼睛死死盯著這兩人的嘴型，忘了自己在裴明玹身上安裝了竊聽器。

宋白榆和明玹站在一起還不到一分鐘，他就感覺心臟那裏像是有爪子在抓撓。

感覺到不遠處投來的死亡射線，宋白榆唇角揚起一抹譏笑，轉身離開。

裴明玹怔了怔，疑惑道：“宋白榆？”

宋白榆不理他，大步走了。

厲湛玄馬上過來，將裴明玹的視線擋了個結實，看什麽看？

算那小子識相，很快就滾蛋了。

“明玹，以後不準見他了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宋白榆不是個好東西！”

“你是個好東西，行了吧？”裴明玹皺眉，宋白榆這輩子什麽都還沒做呢！

厲湛玄頓時理虧，摸了摸鼻子，不敢再吱聲。

兩人都沒看到宋白榆回頭看過來，心中恨恨，獰笑著自言自語：“我對你不好嗎？厲湛玄這麽對你，你還是不恨他，到頭來你還是叫我宋白榆……”

宋白榆這個插曲過後，厲湛玄絞盡腦汁找著話題。

有個問題他確實有些費解。

“明玹，向叔叔為什麽不肯來厲家？當然我不是想強迫你回去……但向叔叔從一開始就拒絕了我……”

他不能理解，一大把年紀還窩在貧民窟撿垃圾，難道比在厲家安享晚年的好？

倒是他猥瑣兒子上躥下跳找存在感，要不是看在向叔的面子上，他早就找人把他打殘丟出沐城了。

裴明玹淡淡道：“因為錦衣玉食豪宅養老不是向叔叔最需要的。”

“你知道向叔叔想要什麽？只要他想，我都能幫他幫到，就當是報答他！”

厲湛玄每每想到明玹發著燒倒在外面就一陣後怕，要是遇到不軌之人，更甚者沒人發現，他可能就死在了哪個角落。

他真的夢到過派出所讓他去認領屍體的噩夢。

那個房子是給向升提供裴明玹線索的報酬，向叔的恩惠還沒報答。

裴明玹說道：“他雖然對向升很失望，但如果有一丁點可能，還是想看到他能像個人。要是能把向升改造過來就好了。”

這還真是個難題，別說坐牢能改造人，向升早年因為“三只手”進了監獄，出來的時候沒消停，又學會了賭博。

要不是現在大部分人付款是用電預y眼 u設子錢包，加上低頭族手機不離手，他還會繼續老本行。

而且向升都快四十了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，回爐重造似乎也晚了。

“我有辦法。”厲湛玄腦海中閃過無數整人的法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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